溫婉的淡粉用在他身上竟一點也不違和，顧寒澤本就很白，這一身，再配上那長發，只靜立著，生生一副姣好的美人圖。

蘇良怔怔的望著眼前人，一瞬間的恍然。

“好美……”蘇良呆呆的說。

顧寒澤咬著牙，捏了捏拳，上前一步不客氣的猛地扯住他衣領，往前一拽。

蘇良一下子失重向前摔下去，顧寒澤輕輕轉了轉胳膊，將他背朝下摔在旁邊地上的軟墊上，居高臨下的，冷漠的瞪著他：“清醒了嗎！”

雖然有軟墊枕著，可這一下急促的攻勢讓蘇良還像散架了一樣，渾身酸疼。

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蘇良捂著腰，弱弱的說：“清醒了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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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在這兒？”顧寒澤放開他，退開幾步，很是冷漠的問，聲音還帶了些怒意。

“……對不起。”察覺到他不開心，蘇良雖然並不知道原因，但還是先開口道歉了。

“……陳睿那個混蛋！”看到蘇良的表情，顧寒澤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踹了下旁邊的椅子，發洩著心中怒火。

“陳學長……不在這裏嗎？”雖然只看一眼就知道，整個隔間裏除了他們兩，再沒有其他人了。

“他人要在這裏，我早拆了他了！還等你來問？居然故意耍我！”顧寒澤緊著拳生氣的說。

“……發生什麽事了？”蘇良還是有些搞不清狀況。

顧寒澤白了他一眼，冷聲說：“他故意把你的衣服丟進來的，看到的時候就該想到的！大意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蘇良還是不理解。

顧寒澤撇撇嘴，直白的解釋道：“他說自己今天有急事，沒辦法過來試這套衣服，拜托我幫他試試，上身看看效果，然後又故意將你的衣服放進來，為什麽，你想不到嗎？”

蘇良還是有些懵的搖了搖頭。

顧寒澤翻了個白眼，忍著氣說：“他發消息給我說，因為我們身高和身形都很相似，所以拜托我幫他這個忙，但仔細想想，表演部其他幾人的身形和他也差不多的！他卻專程來找了我……我當時還真是，信了他的鬼話！”

蘇良總算弄清楚原因了。

陳睿的那句話在耳畔劃過。

原來，這就是那個超級難得的報酬嗎？

蘇良心中忍不住竊喜，幸好他當時沒有拒絕！

“你還笑？你和他串通好耍我的？”顧寒澤瞪著眼睛很兇的看著蘇良。

“沒有！我真的不知情！”蘇良舉起手發誓道。

仔細算起來，他雖然知道陳睿有計劃，但具體並不清楚，所以不知情完全說得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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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澤……你，是第一次女裝嗎？”蘇良壯著膽子問。

顧寒澤面色變得更難看了，將蘇良推到墻上，手抵在他的鎖骨上，語氣狠戾：“你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蘇良如往常一般，暖暖的笑著：“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不過……”

“你威脅我？”他的眸子也被寒霜浸染。

“不算威脅吧？只是，一個小要求。”

“說。”

“你……親我一下。”

視線再次落在這張靠的很近的人的臉上，只是這一次，聚焦的在了唇上。

即便是面臨著被人鉗制住喉嚨這樣危險的動作，他的腦袋裏，卻被另一種情緒再次占據了。

方才那一下的疼痛過了，便記不清教訓了，心思被眼神暴露無遺。

顧寒澤冷著臉，又是一個使勁，蘇良再次撞到墻，算是醒了醒神。

“我錯了我錯了！顧寒澤……我腰疼，你……幫我揉揉吧？只揉揉就好！”蘇良咧起嘴笑著說。

顧寒澤沒有開口，他將蘇良往前拽了下，手肘撞在他腰上，冷戾的問：“還疼嗎！”

“呃……”蘇良倒在他臂彎中，話也說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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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澤……你太狠了！”蘇良趴在軟墊上緩了一陣子，才咬著牙控訴出聲。

“你活該。”顧寒澤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說。

“……明明是你……太讓人移不開眼了！我當時就出自內心的誇你一句，你怎麽這麽經不起誇讚？居然不由分說就動手！好好勸幾句我又不是不聽……腰疼的快要死了……”蘇良趴在墊子上委屈的說。

“……誇我？我那副樣子你還說那種話，是誇還是真損？”顧寒澤冷聲責問。

“當然是誇！”蘇良堅定的說。

說完，蘇良垂著頭，手有些顫抖的捏了捏軟墊，聲音也弱了很多：“顧寒澤，我喜歡你啊！無論什麽樣子的你都喜歡，所有的話都是出自真心的啊！你為什麽總要故意曲解我的心意……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當著你父母的面說的話都是真的，對你的心思是真的，承諾也是真的。為什麽你只用一句玩笑來理解這些，為什麽你能夠輕易的無視掉我對你的心思啊？”

淚水不爭氣的從臉頰滑落，在軟墊上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濕漬。

顧寒澤沈默了很久，終於緩緩走到蘇良跟前，跪坐在他旁邊，手輕柔的放在他腰上。

顧寒澤開了口，語氣也輕柔了不少：“腰……很疼嗎？我下手太重，弄疼你了吧？對不起，你……別哭了，我幫你揉一揉。”

說完，顧寒澤彎起唇角，露出極溫柔的笑容來，擡手輕輕掀開蘇良的衣服，手覆在他腰上。

剛剛碰到，蘇良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接下來的動作。

“呵……你又來了……”蘇良有些苦澀的笑出聲。

“顧寒澤，你應該也發現了吧，最近的我，越來越無法克制自己了……我在很努力的想要控制思想，可看到你，身體卻完全偏離了大腦的管制……”

“我沒有在開玩笑。顧寒澤，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原以為，只要陪伴就足夠了，可我卻貪戀更多，就像著了魔似的，已經沒辦法阻止了。我想要靠近你，想要觸碰你，想要做很多很過分的事……”

“顧寒澤……你……真的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蘇良握著顧寒澤手腕的手攥得更緊了，指甲刻在肉裏，只看一眼便能感知到究竟會有多疼。

顧寒澤動也沒有動，沒有開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低垂著頭，蓋過臉頰的側分劉海滑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臉和眼睛，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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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蘇良猛地抽回手，很是自責，低著頭埋入墊子裏不敢向旁邊看。

自責過後，又是苦澀的笑了聲。

“你看，我都做了些什麽啊？”

“顧寒澤……我曾想過，要一直陪著你的。要將全部的時間空給你隨叫隨到；要陪你吃所有你喜歡的甜品，將上面的草莓都給你；我想縮短和你之間的差距，我申請了留學交換生，想讓自己的未來有更多優秀的可能，至少也要企及你的十分之一；帶你和小孩子玩鬧，去親近他人除了惡意蜚語外的更多真切的感情；努力驅散你所有的壞心情，容忍全部的心思和玩笑……我想寵著你、照顧你、在你需要的時候永遠陪在你身邊，哪怕你沒有其他心思也無所謂，我可以收斂我所有的情緒和心思！可我……越來越沒辦法控制自己了啊……”

“所以……你真的對我一點其他感覺都沒有吧？對不起，顧寒澤，我丟下你一個人了……可我已經無法克制自己做出傷害你的舉動來了……顧寒澤，你走吧，趁現在快點離開，趁我還沒有對你做出更過分的事情，遠離我……”

淚水完全不受控制了，不斷的湧出來，蘇良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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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久到蘇良的淚水已經凝滯了，久到蘇良哭累了沈默著趴在墊子上。

身邊的人始終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只是站了起來。

腰帶被扯下來隨意飄落開，袖衫被脫下來扔到他跟前，緊接著是中衣，裏衣，下裙。

蘇良朦朧著雙眼，看著一地散落的衣衫，仍是不敢擡頭。

很快，熟悉的腳步從眼前劃過，他走了，伴隨利落的關門聲，離開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蘇良輕輕勾唇扯了扯臉頰，淚水幹涸後，只是笑一下，臉上也有些繃的難受。

“蘇良……你以為你是誰啊！呵……呵呵呵！”

笑過之後，是無邊的痛苦。

蘇良磕了好幾下腦袋，終是絕望的趴著，不再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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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們啊！為什麽明明還沒開始表演，北北就再也不來表演部了！為什麽他突然退了我們的群！為什麽他都躲著不肯再見我們啊！”

這一次，是三個人圍著他追問了。

好不容易撐到文化節表演完舞臺劇，卻又要接受他們的質問。

蘇良輕輕嘆了口氣，擺擺手，有些頹喪的說：“他應該只是不想見我一個人，覺得心煩吧？你們可以私下裏避著我去找他的，總之，你們之間，只談你們的交情就好，不牽扯其他，顧寒澤應該是不會躲你們的。”

說完，迅速躲掉接下來的詢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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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節在十一月中旬，天氣已明顯開始轉冷。

只過了一個星期，連太陽都不願意再露面了。

蘇良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子，獨自一人占了一整張桌子。

他坐在外側，裏側空出來的，是顧寒澤曾坐過的地方。

很多事情成了習慣。

這一節課坐在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的外側空出裏側位置來。

乘去市區的公交車坐在二層前面的固定位置將裏側靠窗的座位空出來。

用之前一起逛街時買的同款另一色號保溫杯裝蜂蜜水時總要放到熟悉的那個溫度才到進去。

再也不會覺得甜品膩，上面有草莓總要取出來……

但……再也沒有提過、或是聽別人提起過那個名字了。

蘇良不清楚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持續多久，從未這樣頹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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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交集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文化節結束後，第二周的周五。

最後一節課剛下課，蘇良的手機便輕微的震動起來。

陸昊和沈明都在收拾書準備離開，除了他們，還有誰會給他打電話呢？

蘇良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面的名字時，像是朝著一潭死水用力投了一枚石頭，死寂了太久的心情一下子起了波動。

而一切悸動的起源，都只因那三個字。

顧寒澤。

作者有話要說：

天冷了……所以……嗯，不會太久的！！！黎明總在最黑的黑暗之後！！！

小可愛們不要放棄這兩只大可愛啊！！！

還有就是……下一章高能預警……暗搓搓，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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